君墨

我愿为之献身的,是销魂的境界,是最痛苦的赏玩,是被迷恋的憎恨,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厌烦。

[COE/祖亲]见面会

阅读提示:

1.全是假想,半猜半蒙胡编乱造,真实性低于1%。

2.普通社会中祖世代与亲时代的碰撞。

3.一切不合理都怪细胞与我无管,你品出什么CP那就是什么CP,什么都没品出那就是什么都没有。

以上OK的话,欢迎阅读。


“……是这样啊。”原田无谛说。

他的感慨好像落了实处又好像没有落到实处,视线也飘忽着,在阳光下,眸色比起红褐更像琥珀色,是那种沉淀到微红的蜜浆会透出的色彩。这样的眼睛此刻微微垂着,落在原田实的脸上。

原田实努力摆出一张笑脸,不过这对从事记者工作的他来说居然相当困难——这也不怪他。任谁见到(理论与实际上都)年纪一大把,在国外过了几十年,自己从出生起就没见过一面的祖父,对方看上去居然还年轻万分,完全是比最不走心的诈骗犯还要过分,带了个名字就敢来认亲,偏偏这还是真的是现实,都会诧异万分做不出任何表情的。

从对比的角度来说,原田实此刻还能撑着笑脸已经是无比伟大的一件事了,不过以对此不以为然者的视角看,他的表情当然是又滑稽又难看,打翻八个调色盘都混不住他脸上的颜色。

原田无谛没有像他边上的西奥多.里德尔那样直接毫无怜悯心地放声大笑,也没有多少见到孙子的喜悦和蔼,他的目光像风一样的撒过去,人则如不落地的神佛那样淡然,身上穿着过于正式的男士和服,袴的褶皱整齐得像刚刚熨烫过,整个人都含有一种文学性的疏离。

他的声音也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温文尔雅却又不含多少感情,确实是微低好听的,不过字字落下来,又带着令人敬而远之的文雅韵调。原田实第一反应是我家祖上该不会有什么贵族血统吧,不应该啊,我活得那么艰难不就是家里没钱,第二反应才是回味了一下原田无谛说的话。

原田无谛说:“好像更像蓝桐些。”

西奥多.里德尔又笑,他们几个大人好像都没有给在场的小辈解释一下的意思,撑着脸的紫发男人面上总是戏谑较多,他说对啊:“我也觉得他更像蓝桐而不是你的孩子,该不会蓝桐用你的细胞做了什么吧?”

“别瞎猜,”原田无谛的脸上总算漏了点人性化的无奈和笑出来,“你要真说那个,那我倒更奇怪你是怎么有的孩子。”

西奥多.里德尔耸肩,他看上去就像明知道自己会被猫挠却还要使劲逗猫的那类人,脸上大笑的表情都没手,手臂一伸就勾住了初鸟创的肩膀:“领养的,羡慕吧?”

他们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更准确一点地说,他们——西奥多.里德尔、原田无谛,初鸟创、原田实、宇津木德幸——坐在西奥多.里德尔买的别墅的会客室里,面对着面,进行一场稀奇古怪的认亲。

这绝对是一场有史以来最为奇怪的认亲大会,奇怪到旁人难以找到切入的角度,因为在场的每一对爷孙(或者父子)都能令人感到不可置信。

被面容同自己一样年轻,甚至还因为其孩子气行径看起来反而更像兄弟的养父勾住肩膀,初鸟创皱起眉心,虽然没挣扎落面子,但也不打算露出礼貌性的笑容作为应酬。在场唯一没有亲属出场,不过素来都与祖父有联系,因此处于尴尬情况的宇津木德幸看了他们几眼,犹豫又犹豫还是没有插手劝解。

原田无谛看了两眼宇津木德幸。对原田无谛来说,子孙以及亲缘其实已经是很遥远的东西,他年轻的时候未尝不是没担心过自己这一脉的传承,但年老了却做了彻底的撒手掌柜,好像年纪一旦过了什么关卡,世事以及世界本身就和灵魂脱离了那样,令他生不出渴望之心。

他知道原田饰后来的生活,也知道原田实的出生和离家出走,不过他始终待在国外,一点也没有回来的意思。现在回来了,也没有半点培养感情或者道歉回忆的意思,反倒是原田实看着他,露出欲言又止的憋闷表情。

“那个……”在他们陷入沉默的第二分钟,原田实到底还是开口,他面对着将视线往他这里放来的男人,嘴里的词汇怎么说都觉得烫口,“呃、那个,嗯、祖父?”

究竟谁家的祖父会走出大半个世纪回来仍是青年啊,这合理吗?原田实打从一开始进别墅门对上所谓祖父的视线就开始想了。他坐下后第一反应其实是端起马克杯看一眼水面上自己脸的倒影,再回忆一下家里蹲父亲的脸,又再看一眼原田无谛的脸,嗯,轮廓略有相似的血缘遗传的俊秀面庞,嗯,柔顺偏褐的微长发,嗯……嗯……

这真是祖父而不是流落在外的哥哥吗,真的吗?

出于职业素养,原田实其实早就已经在心里拟好了下周交稿的新闻,名字就叫二八年华的俊美青年竟自称自己是近百老人骗保,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世界观的破灭。

原田无谛身上确实有符合他年纪的气味,倒不是说将行就木之类的,而是一种过于古旧因此甚至有些沉重的古雅感,西奥多.里德尔说这点没什么问题,原田无谛刚和他认识的时候就固执地在国外也穿着他的那套和服,比起研究家更像文学家,比起文学家更像古代贵族,是说不出的傲气与温和的混合体。

原田实自己立在原田无谛面前的时候倒是没感受到那么多,他作为记者素来是得对人做阅读理解的,不过原田无谛给他的感觉就是遥远、淡漠,对话以及态度的温和就像特地立起来给人放松警惕,防止察觉他本身远离世人的状态。

这样的原田无谛朝他点头,泰然自若地接受了称呼,甚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不过那个也不是对着血缘亲属、对着孙子的温柔,而是千篇一律的笑。原田实忽然有点不寒而栗,他抱着双臂,琢磨了一会措辞:“您刚刚提到的蓝桐,是宇津木君的……祖父?”

原田无谛又一次点头:“宇津木蓝桐。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才对。”

这倒是事实。宇津木蓝桐是相当出名,一个人带起了一个家族一个制药厂的跨时代医药家,比起原田无谛,他的存在感在日本要更强,宇津木德幸在他们三个人聚众花园喝可可的时候偶尔也提起过家人,对他的祖父并无多少特殊描述,原田实过去也只当是个拥有伟业的存在。

不过现在原田实看看原田无谛,又看看自称与原田无谛青年相识成为朋友的西奥多.里德尔,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三人,清楚自己原先对宇津木蓝桐的“年纪一大把还总是飞来飞去忙事业也太辛苦了”尽心尽责为人类付出老爷爷印象彻底删掉。

宇津木德幸不说话,初鸟创正专心对西奥多.里德尔皱眉,意图让自己的养父知难而退松开手,在这两位之间的常识人原田实只好继续找话:“那他不来我们的见面会吗?”

原田无谛摇头:“来的。只是国外事务绊了一下,估计已经上飞机了。”

所谓的“见面会”也是西奥多.里德尔举办的。

代表大人的那一方,无论是从来没消息让人以为是失踪了的原田无谛还是飞来飞去现在都没赶上的宇津木蓝桐,乃至于举办者本人,全都是与代表小辈的原田实,宇津木德幸与初鸟创的长辈。

而他们三个是朋友,在几十年后的现在,原田实,宇津木德幸与初鸟创也出乎预料地在八竿子打不着的社会上成为了至交好友。

这种巧合是西奥多.里德尔发现的,他发现后大呼神奇,随后联络了两个老友硬生生(此处特指原田无谛,宇津木蓝桐答应地很快乐)地拉回日本,要开一场见面会。

原本在他们坐下后应该是宇津木蓝桐最活跃,可无奈这位医学的炼金师还没到场,没人活跃现场,他们就不得不面面相觑,原田无谛早前还好,现在就没那么多兴趣去交谈了,他是几个旧友中年龄带着性格变化最明显的一个,年纪越大性格越独,脸倒是出乎预料地越来越年轻,好似抛却了人间自己就能成神一样。

西奥多.里德尔在脸这方面也差不多,不过他因为常年和恋人甜蜜打闹,性格反而更孩子气了。他们几人里唯有蓝桐和鲁梅德一个操心医药一个操心恋人,面上皱纹逐年增多,变成比真实年龄年轻个一两倍的样子。

原田无谛恰一坐下的时候看的是原田实,他的子孙对他尴尬地笑,笑久了又自然了,和他这种面上不常带笑,笑起来只浅浅一痕的人不同,笑起来的样子更活泼且随性,生来有一张适合笑的脸,这令他想起宇津木蓝桐。于是他又去看宇津木德幸,与宇津木蓝桐生得又七八分相似的青年在这里格外拘谨,嘴唇是抿着的,整个人高挑却瘦削,生来带着点苦涩的味道,这种苦味令他与宇津木蓝桐的相似反而降了两三成。

原田无谛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在安静的空间里他有足够的时间走神,他在等宇津木蓝桐到场,不过在这个空隙中他真情实感地想起西奥多.里德尔的那句蓝桐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面前两个子孙的相似和不同落到这个地步,蓝桐真的做了什么的概率已经比初鸟创是西奥多.里德尔和鲁梅德.奥斯梅尔突破人类基因一起生的概率要高了。

就在他的思维跳跃到宇津木蓝桐能不能做到这件事的时候别墅大门终于被打开,人还没进来先打了招呼的宇津木德幸祖父走进来:“呀!大家久等了,我终于……怎么了,这个奇怪的氛围?没有我不行?”

“诶呀,蓝桐,”西奥多.里德尔笑眯眯地打了招呼,“我们刚刚在聊你呢?”

宇津木蓝桐走进别墅,他先朝宇津木德幸招招手,再风尘仆仆地把自己往原田无谛坐得沙发右半边一扔,瘫在靠垫上,猛地深呼吸一次才懒洋洋地朝原田无谛和西奥多.里德尔笑:“聊我什么?”

“聊你有没有把你们两家的孙子换人。”

“换人?”

宇津木蓝桐抬起头,他和自家孙子对视一眼,又看了会还被西奥多.里德尔搭着肩膀,满脸不情愿又没挣脱的初鸟创,最后落在同样笑眯眯的原田实脸上。

他看一眼原田实,又看一眼原田无谛,最后端起茶杯看一眼自己,然后一口把原田无谛的茶水闷了,解了渴,再一脸感动地转身抓住原田无谛的手:“无谛……太好了,你是因为西奥多他们都有自己的孩子,才紧急催生出我们的孩子的吧!”

西奥多.里德尔这回笑得差点断气,初鸟创借他笑得扭来扭去的时机终于得以挣脱他手臂,因而轻松地笑了,宇津木德幸差点把手上的杯子砸到地上,原田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决定看热闹。

原田无谛沉默,原田无谛收拢手指,原田无谛转握住宇津木蓝桐的手,原田无谛说:“我知道这是你做的,不用骗我了,蓝桐。”

宇津木蓝桐的嘴唇抽搐着,他凝视着原田无谛,三秒钟后他们也开始笑场,全场没人幸免。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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